2月6日,自媒體“真實故事計劃”通過其微博和微信賬號發(fā)布《另一個“拉姆”》一文,介紹了前媒體人馬金瑜為了愛情遠嫁到藏區(qū)卻遭到家暴的故事。文中稱,馬金瑜受到藏族丈夫扎西長期家暴和出軌,甚至被打到大小便失禁,最終不堪忍受帶著三個孩子逃離。該篇文章很快在朋友圈刷屏,成為當天的“10萬+”爆款。評論中,部分網民報以同情,聲討家暴者;但多數網民對馬金瑜“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認為“拉姆”是家暴的積極反抗者,而馬金瑜的隱忍“匪夷所思”,不可與“拉姆”相提并論;還有網民懷疑“該文煽動性別對立、民族對立,動機不純”。當晚,青海省婦聯(lián)稱已介入此事。
2月7日,多家媒體采訪當事人扎西,得到的回應與網傳文章截然不同。綜合中國新聞網、極目新聞等媒體報道,扎西原名謝德成,漢族人,其否認文章中提到的家暴與出軌,稱馬金瑜眼睛受傷是車禍所致。謝德成稱,馬金瑜帶著三個孩子離家三年,一直沒有音訊,兩人尚未離婚,其質疑馬金瑜此時發(fā)文是炒作。當日,青海警方展開全面調查,并表示從未收到過馬金瑜的任何報案材料。事件真相一時撲朔迷離,陷入“羅生門”。
同日,一份《關于馬金瑜債務處理之聲明》在網上流傳。聲明人自稱是馬金瑜的朋友,開始對馬金瑜的個人債務進行登記和償還,并將“通過小范圍的捐助、眾籌、義賣等活動,籌集償還所需的資金”。部分輿論質疑此舉是“通過寫文賣慘博同情籌錢還債”的套路,如大V“@韓東言”分析稱,《另一個“拉姆”》其實是“集體智慧”的結果,目的是為了策劃還債,制造輿論氛圍。
2月9日,貴德縣政府通過微信公眾號發(fā)布“關于馬金瑜網絡輿情相關情況的調查通報”。通報全文1500余字,澄清了五點關鍵事實:“扎西”實為漢族人;夫妻二人經常吵架互毆,沒有因家暴產生的住院記錄;貴德縣警方沒有發(fā)現求助警情;文中提到的“村干部威脅勒索”“當地女工因家暴跳河自殺”等并不存在。詳細全面的通報獲得了輿論廣泛認可,之前支持馬金瑜的網民也稱“被消費了感情”,輿情出現反轉。
2月10日,馬金瑜接受新京報旗下欄目“@出圈”專訪,詳細講述其“被家暴”經過,并稱有相關證人和證據,正在搜集遞交警方。馬金瑜還曝光了一段錄音顯示,謝德成承認和異性開過房。相關內容引發(fā)輿情波動,輿論場上依然分化明顯:支持者同情馬金瑜、痛斥出軌家暴行為;質疑者認為馬金瑜故意將話題換成“出軌”,轉移公眾視線。2月24日,紅星新聞報道稱,馬金瑜已向當地警方遞交了就診病歷等證據,目前貴德警方已受理。貴德縣委宣傳部表示,若謝德成確涉嫌家暴,當地會重啟相關調查。目前,相關輿情仍在低度發(fā)酵。
輿情解析
此次輿情由馬金瑜的自述文章而起,之所以在輿論場掀起軒然大波,其中固然有文章本身的吸睛元素,更重要的是背后力量策劃與運作的推動作用,最終使這場個人婚姻糾紛引燃輿論場,發(fā)酵成為公共話題。
1. “身份標簽+敘事手法”激起刷屏
文章引發(fā)刷屏有兩方面因素。首先,涉事雙方身份的加持。一方面,馬金瑜前記者的身份會讓部分受眾先入為主地認為其所寫的文章有別于虛構創(chuàng)作,而傾向于相信文字內容的真實性;另一方面,涉事兩人一個是高知女性、一個是藏區(qū)農民,一邊是業(yè)界美談、一邊是凄慘現實,強烈的對比和反差極易引起輿論關注、同情、疑惑、追問等情緒和思考。此外,馬金瑜還利用四川“拉姆案”中“藏族”“家暴”等相似要素,將自己加上“拉姆”標簽,意圖獲取輿論同情。其次,暗示性的語言描述,如“藏族女工大多是這樣的……臉被扇腫了”“每年都有跳河尋短見的媳婦”,暗示藏族女性地位低下,被家暴是普遍現象;還有“一個村支書掂來了一桶汽油,對我們看守蜂場的工人說,兩萬,現在拿來”等文字,暗指自己曾受到當地村干部的威脅與勒索。這些描述看似是記敘,實則隱晦地將個人家庭的不幸上升到民族民風問題,在迅速引發(fā)關注的同時也遭到質疑有挑起民族對立、破壞民族團結之嫌。
2. “南友圈”的背后策劃與助力
此次“馬金瑜事件”中,從發(fā)文渠道、話題設置、朋友助力到債務聲明都有“南友圈”的身影,輿情發(fā)酵的過程也暗藏著策劃痕跡。據公開信息,所謂“南友圈”是“南方報業(yè)媒體人的互助社群,致力于幫助已經離開或者即將離開傳統(tǒng)媒體的人,更好地完成職業(yè)轉型”,創(chuàng)始人茍驊在深圳成立了南友圈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另一個“拉姆”》的首發(fā)渠道是自媒體“真實故事計劃”,其公眾號運營公司的實控人雷磊,也是南方周末前記者。馬金瑜債務事項處理的聲明人中,喻塵、秦軒、吳珊、孫旭陽、金杜均為南方報業(yè)前媒體人,其中金杜還是上述公司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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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閱讀請參見《政法輿情》2021年第6期)
法制網輿情監(jiān)測中心 牛佳宇
編輯: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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